今夜为你醉

作者:阿辉

  爸爸出门以后,就沿着公路走了一段后开始爬岭,那条山路很窄,因为他走得着急,走了一截就已经是气喘嘘嘘了,于是,就一屁股坐在路旁休息。他点着一支烟抽着,看着多少年以来就是这样的一条羊肠小道,有点很看不起嫣然的爸爸。进出就是这样一条路,而且还是祖宗留下来的,这边现在已经有七八户人家,为什么就不联合起来,把这条路拓宽一下呢?真是一些懒汉。

  一支烟抽完,他就继续往上去。走到岭的顶峰,还要再折下去一段。爸爸看着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,感觉到这里还真是一个风水宝地,因为正在山凹里,朝阳又避风,除了交通不便外,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。

  爸爸知道嫣然的家,没有犹豫,直接就见了她的家。还没有进门,家里的狗就狂咬起来,引得别人家的狗也使劲地咬。爸爸知道,白天的时候,狗都是拴着的,夜里的时候才撒开,所以,就大踏步的往里走。

  嫣然家的人都在堂屋里围着炉子在看电视,听到狗咬,就知道来人了,于是,嫣然的爸爸门口一看,是我爸爸来了,就赶紧的开门迎了来,嘴里说着:“大哥,你咋来了,可真是稀客呀。”平时很少有人到他们家来的,路太难走。

  我爸的脸上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,没有说话,也没有停下脚步,就直直地进了屋。嫣然的哥嫂已经分家另过,这样可以让孩子知道过日子的不容易,知道挣钱养家,不然就永远依靠着父母,永远也长不大。嫣然和妈妈也站起来和我爸说话,又是沏茶又是递烟,又是端瓜子的。嫣然一看我爸爸铁青着脸,知道是来着不善。上午因为自己多嘴多舌,闯祸了。于是,就想出去躲一躲。刚要出门,她妈妈喊住了她:“嫣然,你要去干什么?”

  “我去俺哥哥家一趟,嫂子找我有事那。”说着,还要迈腿往外走。她妈就拉住她,说家里来客人了,待会儿再去。她却说:“大伯又不是外人,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
  我爸就说了一声:“你等会儿再去吧,我有点事。”声音不大,但对于嫣然来说却犹如炸雷一般,一条腿在门外,一条腿在门内,站那里踌躇了好一会儿,才收回腿,把门关上。接着,就笑着去给我爸倒茶水喝。

  嫣然的爸爸就说道:“大哥,你家丑儿可真是出息了,开着那么豪华的车,还带回来一个百万富翁家的媳妇,咱们十里八村的也没有人能比的上。还把嫣然一块捎回来过年,我还没有感谢你那。”

  我爸就说:“你感谢我干么,又不是我捎你女儿回来的。”

  “是你儿子,那感谢你也是应该的。”嫣然爸爸显得有点尴尬。

  嫣然就立即说:“爸,你刚才说十里八村没有比得上丑儿的,不对,咱们整个县也找不出第二个来。”

  我爸有点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,对嫣然的爸爸说道:“今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有个事想跟你扯一扯。”

  嫣然爸爸就说:“知道大哥也是无事不来。你说吧。”

  这时,嫣然的脸一下子就白了,这不是明摆着让爸爸难堪吗?如果两个人吵起来,都要生气。回家是和他们团圆的,是给他们带来快乐的,这不是平白无辜让爸妈生气吗?于是,就尽量的显出笑容,对我爸说:“大伯,都是我不好。我胡说八道,惹你生气了。你能把丑儿培养的这么优秀,就说明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,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。你千万不要和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见识。”

  我爸没听嫣然这一套,仍旧看着她爸爸说道:“兄弟,咱可都是庄里庄乡的,这么些年了,一直也没有红过脸。可是,你怎么还把丑儿的事给说出去了?咱可是有过约定的,就是烂在肚子里,带进坟墓里都不说的,你这不是言而无信吗?”

  嫣然的爸爸矢口否认:“大哥,我没有往外说呀。我说你带着这么大的气来,一定是没有好事。你这是听谁嚼舌根、无事生非的?”

  我爸用手一指嫣然:“是你女儿亲口说的,就是快中午的时候,她去我家,当着我和我老伴的面说的。”然后转向嫣然,问:“闺女,是不是你亲口说的?”

  嫣然有点招架不住了,她想不到我爸会这么直接地问她,于是,就退后一步,和自己的母亲站在了一起。嫣然爸爸一听,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,指着嫣然说道:“嫣然,你咋这么多事呢?烂到你肚子里不行吗?你回家不是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,是回家给我们过年来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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